穿越借母溪

更新时间:2018-03-19 13:50:19 来源：www.okzjj.com 编辑：本站编辑　已被浏览次查看评论

借母溪是怀化市沅陵县的一个地方，与我市永定区接壤，那里环境优美，山清水秀，民风朴实，百看不厌。去年11月的一个日子，我和一帮背包客，领略了借母溪的神韵。
第一天路程虽然只有30公里左右，可连翻三座大山，相当于三上三下张家界黄石寨，空手迈步都特别困难吃力，何况我们还背着几十斤沉重的行囊，现在连想都不敢回想，三座高山不知道是怎样翻过来的。只知道一整天上上下下，一下下到幽暗沟底，一上上到白云半空。
小路上全是红色、黄色、黑色干燥的树叶，前面的驴友踩得“唏哩哗啦”响。有时我们在路上稍稍停留，透过树林的空隙，满山红叶剩下的美丽余红，也会钻入眼底。树上不时有小松鼠用惊恐的眼光打量着我们，一旦走近，它们便惊慌地钻入密林的深处。
下午6点左右，我们如同溃退的伤病员，一瘸一拐，终于到达峡谷中的营地。
借母溪依恋着大山，转了个大圈，在这里甩下几丘荒田，湿润平坦的田里，长着半人高红色的干枯的草本植物，空地里铺满绿茵茵像桐蒿一样的杂草。一会儿，荒田里突然冒出十顶色彩鲜艳的帐篷，像是盛开的十朵巨大的花朵。
还来不及细看，夜色就把四面的青山染成了墨绿，又变成墨黑，只剩下天空上，黑黑的一圈群山剪影，不一会全消失了，夜色将天空和群山融为一体，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小溪的潺潺水声。
漆黑的山谷里，驴友们的头灯格外雪白明亮，晃动交织在一起，不断划破夜空。等我们这些新驴友扎完帐篷，老驴友已经把饭菜弄熟了，新驴友带的菜格外多，特别是力哥青莲，半空子杰夫妻更多，光豆腐干就有好几斤，地上天蓝色的塑料布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方盒圆盒，全是精美的菜肴，四个火锅里翻腾着猪、鸡、鸭、鹅肉、蘑菇、香干、木耳，香味弥漫山谷，好一顿丰富的晚餐。
力哥、半空、哨兵等人，摸黑拾来柴禾，篝火终于燃烧起来，黑沉沉的山谷里顿时有了生气，通红的火苗，亲热地添红了驴友们疲惫的脸庞。
晚上8点左右，我就钻进了帐篷休息。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整整一夜轻轻地柔柔地绵绵不断地敲着我的帐篷，就像一支永远奏不完的轻音乐。凌晨1点左右，我被一阵恐怖的喊声惊醒。这是什么动物的喊声，我从来没听到过。在这深山峡谷中，什么动物都有。我的帐篷在最外边，若有野兽来袭，我肯定就是第一个受害者。我摸出小刀、手电，放在枕头边，随时准备着，又把厚厚的背包拖过来，横放在帐门前。实际上，一夜虚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发生。
天色大亮了，四边茂密山林里吐出一团团、一缕一缕乳白色的雾，山顶山腰大团、大堆的云雾，与天上云团连在一起，弯曲的借母溪上空，漂悬着一条薄薄纱巾，空气湿润而清冷、新鲜而甘甜，好美的山谷早晨，晚上的一切恐怖，烟消云散了。
匆匆吃过早餐，我们继续前进。映入眼帘的是错落有致的吊脚楼，吊脚楼的下面，有的堆着一捆捆木柴；有的是谷仓、牛栏；有的下面用土砖砌了起来，成了一间杂屋；有的摆放着老人家的寿木，虽然有席子或蔑垫遮住，但破洞留出的黑色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不同风格、不同年代、不同样式的几十栋吊脚楼，高高矮矮，重重叠叠，随意地交接组合在一起。
寨子里的孟大爷，今年72岁，身体硬朗，两儿一女，大儿子在上海，小儿子在海南，幺妹是沅陵县城教师。说起儿女们，老人高兴得脸上皱纹全部舒展开来，十分开心、自豪。他们都是从吊脚楼上飞出去的，他们忘不了哺育成长的吊脚楼，寄钱回来，要老人家整修好、保护好他们日夜思念的吊脚楼。
今天的行程，忠哥说得特别轻松，上个坡，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实际上，这个坡又陡又险，就像一块巨大的屏障挡在我们面前，山顶淹没在云里雾里。我知道，忠哥在善意地骗我们。
此山不仅高，还十分险要。这么险的路，我这一辈子只在七星山尝试过。更加可怕的是，顺着乱水沟爬行一段后，根本无路，只是在悬崖峭壁上攀登，庞大的青石岩山体上，连毛毛都没有一根，只能往上看，根本不敢往后看。一团团雾气、白云，不时从身边飘过。山体上的小路就是岩石自然风化的岩窝、岩缝，有时能放下半边脚掌，有时只能支撑几根脚趾。大家手脚并用，抓住突出的岩角或石头缝隙，背负着沉重的背包，稳住重心，一步一步往上挪动。绝壁上一棵坚强的小树，成了我们暂时喘气的地方。
在心里，我们不知骂了忠哥多少次，但还是要往上爬。终于爬完光秃秃的一段，又顺着大山的山缝，迂回而上。后来一段路，是沿着山体突出的脊梁往上爬，脊梁上的山路宽不过二尺，两边万丈深渊，山谷里大团大团的雾气刚涌上脊梁，就被强劲的山风刮走。在这脊梁上的小路攀登，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从上午9点半出发，到了12点多钟，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爬上了这个山口。
此山就像一把菜刀横竖在这里，高而薄；山口就像刀口蹦了一个小缺口，两边绝壁万丈；小路就像一条带子，搭在山口上。山口是两个地区的分界线，一边是怀化地区的沅陵县借母溪村，一边是张家界市永定区的九龙村。
山口的风景绝美，两边的群山都俯首称臣，群山中散落着田野、村寨，更多的是纵横交错的沟壑。山口白云乱飞，山风强劲。山口的大树、小树，都像是几百岁的老头子，饱经冰雪风霜。
呼啸的山风，将山口打扫得十分干净，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石头上的青苔也刮掉了，小草也荡然无存，除了有时从绝壁下面卷上来几片飞舞的落叶，就没有什么了。这样的山口，除了我们这些背包族外，恐怕无人路过了。
借母溪之行，我忘不了那里的优美风景，忘不了翻山的艰险，忘不了峡谷里宿营的情趣，忘不了忠哥憨厚的欺骗，更忘不了驴友们顽强拼搏的精神。
题图：艰难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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