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绝唱

第四章

①覃遵秋当土匪纯属误会

（接上期）覃遵秋父亲覃登伍本是与贺龙结为金兰之好，后为红四军二路指挥覃辅臣的贴身侍卫。1935年，覃指挥在常德监狱被何健指使狱吏将其毒死后，他便脱离了红军，潜回张家界山下的老家，以种田织布为业。但是，曾经火热的红军生活，常常唤起他的想往和愧疚之情，而红军队伍远去了西北，10多年杳无音讯，他的思念与想往皆成空幻。后来有一天，他在县上听说覃辅臣的四儿子覃遵循要回到老家打游击了，“这或许是一次机会，我老了，虽不能行军作战，但儿子遵秋19岁的年龄，机敏勇敢，绝对不比我逊色，这人生的遗憾可以由儿子来补偿了。”他一个人美滋滋的想着。可他哪里知道，覃遵循所带的队伍早已不是当年的红军队伍啦，官府的追捕迫害，已使他们由坚持湘鄂西的游击队蜕变成土匪性质的绿林武装。
覃遵秋便在他父亲的主持下，和在家住了14年的童养媳现年18岁的荞荞成婚，然后在1949年早春的一个黄昏，闯进后山的森林，寻绿林中人入了伙，并当上了覃辅臣之子覃遵循的贴身侍卫。开始一段时期，他们约200人枪，活动在湘鄂西边界的大山里“只吃饭，不抢钱物，相机而动”。湘西“三二事变”后，华中剿共副总司令宋希濂在湘西网罗各路绿林武装，组建3个暂编军10个暂编师，“事变”中的主谋汪援华被委任为暂五师师长。覃遵循部被编成一个团，由他充任团长，驻守常德，以阻挡即将南下的共军，当时覃遵秋不知什么是“共军”，便问他的团长兄长：
“四哥，什么叫‘共军’，呀？”
“就是当年你辅臣伯父带的那种队伍。”
“那……父亲就是要我投那种队伍的呀。”
“那是你和你父亲的误会……”
“……嗯，我们何不逮了汪援华，投奔到自己队伍中去呢？”
只见团长鼓胀着猪肝色的睑庞，勃然大怒：“你这杂种，还想反水呀！好，老子就赏你一颗子弹。”说着，掏出枪直逼眼前这个对他赤胆忠诚且又长着反骨的堂弟。遵秋见罢，飞身以头触窗，从二楼纵身跳下。只见“砰砰”两枪，地面溅起一抹烟尘。他翻身站起，痛哭失声：“四哥，你好糊涂，背弃父辈的革命，投靠一支行将崩溃覆灭的军队，你才是真糊徐呢。”后来，好多好多年了，遵秋一直责备做哥哥的没有听他这个小弟的话，假若投奔到革命阵营，一个红军高级将领的后代，且又是贺龙将军的干儿子，怎会在镇反时被枪毙呢?
后来，在与南下的解放军的决战中，覃遵秋最终成了一名投诚人员。他回家时，儿子已经降生。三个月后，他在县“集训班”被作为“改造好的青年”推荐参军入朝。他想：父亲是流亡红军，我是志愿军战士，家风相传，也属根红苗正了。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