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界旅游攻略

走近李家洞

更新时间:2018-03-19 11:11:28 来源:www.okzjj.com 编辑:okzjj.com 已被浏览 查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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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李家湘西著名匪首张平的老家。其地处在高山峻岭之上,海拔800余米。笔者与摄影师罗兆勇曾4次欲去李家探访,前三次到了古丈城,但都因天气不好和山上结冰而没能成行。第4次是过完2002年元宵节之后,我们再次来到古丈。当日中午到县城车站一打听,去李家又无班车可乘,但山上的路可以行车,我们于是花100元钱,租了一辆面的才向山上开去。
  
    (二)
  车出古丈城不远就一路爬坡,沿途一直在山上盘旋。山上的公路是泥沙路,路面比较窄,天又下着濛濛细雨,车行很慢。路两旁只见森林茂密,碧绿青翠,看去令人心爽而又觉几分幽静神秘。
  
    面的绕来绕去,也不知转了多少弯,爬过了多少岭,约摸过了三四个小时,迎面来到一座山岭下的开阔地段,见到一段数十米水泥街道,两旁竖着一些新旧杂陈的房屋之后,车子才稳稳地停住。
  
    走下车一瞧,街旁的一栋旧砖房门前,挂着“古丈县李家乡人民政府”的招牌,才知这地方就是李家了。这里明明只有街道房屋,为何叫李家?后来听人说,李家最初只是姓李的人居住,而这一带大山里很多,故名李家
  
    在古丈县城,我们就打听到了张平的妻子杨炳莲还活着。据说她还开了一个“快活楼”,日子过得很舒服,但不知实情如何?下车后我们就打听“快活楼”在哪里?有人手一指,我们才明白,原来就在乡政府旁的隔壁。这“快活楼”名字取得好听,其实简陋得很,它不过是倚在公路坎边而建的两层房子,底下一层是门面,上面一层在坎上,我们从旁边石阶上来到二楼,见门敞开着,进去一看,里面光线暗淡,约摸七八个妇女老人正在玩麻将,内中一个穿着青布灯芯绒衣,着蓝色裤,戴毛线织的绒帽,脚踏一双黑棉鞋的老人即是“压寨夫人”杨炳莲。我们向她说明来意,她即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并和我们接连座谈了几个小时。
  
    杨炳莲告诉我们,她今年已81岁,是属鸡的,出生在8月,具体日子不记得了,所以从来不过生日。她的老家在花垣正街上,家里开得有个铺面,经常做杂货生意。父亲因为吃鸦片烟,曾被关过班房,是张平帮忙取出来的。那时张平已在舒安卿部当连长。有一次,张平来到她家铺面上来买棉纱带子,她把货递给他,张平丢下一块银元,不要她找零,后来每隔几天又来找她买货。如此相识不久,张平即托了媒人来提亲,她的父母随即就答允了。随后张平就娶了她为妻,婚事是在花垣城外的舒安卿团部举办的。其时年纪只有16岁。十个多月后,她被张平送回老家,这时才知张平以前娶过两个女人,一个姓向,生了一女孩后,呕气不过吞掉鸦片自杀了。另一个也姓向,与张平合不来,被张平休掉了。
  
    “你和张平的感情好不好?”我们反复问她。
  
    “我和他感情很好!”老人如实回答道,“张平对我不发脾气,从来不发!对手下人有时还发脾气。”
  
    “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你们不知道,我那时长得漂亮,他是真的爱上了我!我又为他生了那么多儿女,他怎么不和我好?”
  
    老人如此一说,我们不觉都笑了。看她现在81岁,脸上还有红光。其年轻时的风韵,可以想象必定迷人。
  
    “你为他生了多少子女?”我们又问。
  
    “生了10个!”
  
    我们大吃一惊。是哪10个?他们现在的情况怎样?老人于是一一告诉我们:这10个孩子分别是老大张高贤,50多岁死去,未婚;老二,小时病死;老三张高如,23岁时成婚,现年
60多岁,家有妻子和4个孩子;老四张高梁,现年50多岁,30多岁成婚,现有一妻4个孩子;老五张高善,42岁时烧炭跌死,其家现有两儿两女;老六张高兴,现年50余岁,有一妻3个孩子。此外有4个女儿,分别叫张大妹、张二妹、张三妹、张四妹,除张二妹嫁到沅陵现还活着外,其余3个女儿早年已夭折。总计张家现有3儿1女及20多个孙辈子女,其中有几个孙儿孙女参加了工作,有一个孙子还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学读书。
  
    “生养那么多孩子,你怎么引大的?”我们又问老人。
  
    “以前我只管生!”杨炳莲说:“每生一个就请一个奶妈,孩子就由奶妈喂乳抚养。”
  
    “那要请多少奶妈?”
  
    “一共请了10个!”杨炳莲平静地回答说:“那时张平家大业大,鸦片都是用水缸装着,家里佣人有二三十个,请10个奶妈也不算什么,他养得起。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好久,很快就解放了,张平被打死。我被划成地主,只住到一间房子了。这时奶妈都散走回去,我一个人养那么多孩子可吃尽了苦,那时最大的孩子只有11岁,最小的才1岁,我没办法养活他们,有的就送人抚养,有几个我拖在身边,到处乞讨过日,几个妹子和第2个儿子就那样饿坏夭折了。我那大儿小时读过几年私塾,三国能倒背如流,人很聪明,可惜不大听话,神经不正常,文革时他作打油诗:‘平生志气运未通,蛟龙困在潜水中,有朝一日春雷动,会到风雨上九重。’此诗被认定是反动标语,于是判了他刑,后被劳教就没有了音讯,估计已早死了。其他几个儿子比较老实争气,长大都成了家,有了劳力我家才慢慢好起来。总的算起来,我从土改到文革期间,吃过30年亏,60多岁才得饱饭吃。”
  
    “你现在的日子过得怎样?”
  
    “现在过得挺好!”杨炳莲又道:“我住的这房子是老三的,他不在家,跟着在外工作的儿女一起生活。这房子有两层,下面2间出租,每年有租费2000元。这上面是我开的娱乐场所,老年人打牌玩麻将乐一乐,我只收点管理费,他们叫这儿是‘快活楼’。我老了,干不了别的,守这个摊子也就满足了。”
  
    (三)
  “你和张平生活那么久,你觉得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他这个人对我还好!李家的有些穷人也受到过他的恩惠。”说罢,杨炳莲还举了给印婆婆免税等几个例子。从这些例子来看,张平做点好事以笼络人心是完全可能的,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即便像张平这样的匪首,有时对穷人施点小恩小惠,也并不奇怪。但这并不能说明一个匪首就能改恶从善。
  
    “张平为人很残暴是不是事实?”我们又问。
  
    “别人都这么说!什么‘天见张平,日月不明,地见张平,草木不生,人见张平,九死一生’。但有许多事我不知道,我也不多问。”
  
    看来,老人显然不愿触及张平其人的丑劣恶行,或者对张平的许多坏事真的不知,我们就没再和她扯张平的话题了。
  
    与杨炳莲座谈后,我们即在街上一家旅店歇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我们又请张平的第四个儿子张高梁带路,到其父亲的老屋去观看了一下。
  
    从李家街中间穿过一巷子,往下行约100余米,迎面即是张平的老屋。这老屋全是木房,有两层,外表看来已很陈旧,里面是个四合井院子。几面正屋已经糟乱,房梁的瓦片被揭了一角,由于日晒雨淋,看起来快摇摇欲坠。这房子虽已破旧不堪,但从那用料的讲究和厅房的结构来看,当年的气势还是壮观的。老屋的厢房内还设有暗道和夹壁墙,正房之外还设有粮仓、厨房、卫兵室、室等房子。屋外不远,南北向各设有两个石砌碉堡。其中一个在“文化大革命”中已被拆毁修了水利,另一个至今还保存完好。张平在修建这栋四合院大屋时,据说曾自言自语地说:“这房修嘛修在这里,哪个住也好!”守门人当时就说:“你有那么多儿子住,这叫什么话!”张平不言语,大约他也早有了这预感,这大屋是难传代住下去的。解放后,这屋果被没收,并成了乡政府的驻地。乡政府前些年另修到街上去后,这个大院就空空荡荡摆在这里,没人维修没人管了。现在里面只住着两个孤寡老人,房子就更日渐破烂了。
  
    (四)
  张平盘踞在李家,并将司令部设在自己的大院内。其实,这太屋除了两个碉堡工事外,并无险要可以据守。所以,1950年6月下旬,解放军到李家后,一个冲锋就将张平的老屋攻了下来。几百土匪当场毙命不少,其余有的作了俘虏,有的逃跑了。张平带着妻子杨炳莲和10几个随从侥幸脱逃。后来,他把杨炳莲送回花垣,自己又到处流窜。杨炳莲不久被捉获,关押到了古丈县城。张平也无处可逃。最后只剩下光杆一人,到家乡在田里碰上10多岁的孩子张学意,那孩子去告密时,张平逃往小里溪,结果被迫兵赶上当场打死在烂田里。
  
    在李家未见岩,难免使人感到遗憾。这时张高梁又主动给我们带路,从其父亲的老屋往山下走,约行半里多路,在发江溪的半坡上终于见到了一个大岩。张高梁告诉我们:当年张平年轻时为匪,曾在此岩驻扎躲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岩旁边还筑有土墙工事,其易守难攻。上一股泉水从岩顶上滴落下来,又形成一股天然瀑布。里不缺水源,又很宽大,能藏很多东西,在武器不发达的时代,住在这里确实比较安全。我们在内看了好一阵,拍了许多照片,才又顺来路返回街上。
  
    (五)
  与杨炳莲老人告辞的时候,她又补充我们几个有关张平的细节。张平喜欢骑马。当年大屋修成后,特地在门前置了马厩,并买了3匹马喂养。杨炳莲给这些马喂过黄豆粉和包谷粉,把这几匹马喂得膘肥体壮。张平每次进城,都要骑着马出入。特别是他当了古丈县长和国民党暂十一师师长后,很爱骑马兜风。张平为何爱马,原来他是属马的,算命先生曾说他是三马之命,将来武运通达,有为将之才,但八字很凶,会伤身伤民,劫财劫色,有一克而无解。张平有点信命,他对杨炳莲说过这样的话:人生一世,不能流芳百世,我就遗臭万年。后来,他臭名远扬,果然应验了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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