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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源的寂寞

更新时间:2018-03-19 11:11:42 来源:www.okzjj.com 编辑:朱新华 已被浏览 查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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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源的寂寞
朱新华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都很寂寞。离现在三亿八千万年的时候,或许就在某个秋日清凉的早晨,地壳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像雄狮那样抖落汪洋大海之水,天公用雷电的手掌,朝着这沉积的红砂岩地貌横劈竖砍,在这广袤百里的武陵源,劈砍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奇峰、危崖。
    这是一部大自然的史卷,每一座石峰都是一部读得脑壳发胀的巨著。那时候,天公是一个老顽童,跟现在小孩玩橡皮泥似的,在武陵源沉积的红砂岩地貌中,捏出了一些石墙、石壁,又劈砍出一些赶山奔走的巨鞭、玉帝老儿批改作文的毛笔、夫妻相拥的石峰、情人幽会的危崖、醉卧沙场的将军石、仙女献花走过的三座自生桥、嘶鸣的战马、威猛的武士、怒吼的黄狮、啸天的锦鼠、钻天剑戟、黄龙隐身的府、人间天池的宝风湖、天兵天将守卫的西海、画廊十里溪水相伴、采药老人终日攀援在悬崖边……这些数也数不过来的裸岩石峰,仔细地观赏裸岩石峰撕开的裂缝,像一只粗糙大手的掌上纹路。裸岩石峰的裂缝,不完全是雷电劈砍出来的,风也曾撕裂过,雨也曾撕裂过,阳光也曾撕裂过。冷峻的悬崖石壁,兴许是辽阔天空的守望者,守望大自然亿万年前就留给人类的遗产,守望大自然留给人类的善心一片,守望大自然留给人类对生存环境的启迪和畅想。武陵源的石峰岩壁上挂着青苔,石缝中长着草长着树,像刀耕火种年代的男女装束。在突兀峥嵘的峰峦上,看到像手上青筋赤条条裸露的树根,如鹰爪一样抓住赤裸裸的石峰,再去看石峰浑身长长短短、宽窄不一的裂痕,你就会惊叹树种的强大生命力,那青筋般裸露的树根虽然粗细不一,但它们都由一粒树的种子开始,经历无数岁月,把耸立如柱如笋如鞭如刀如剑戟的石峰胀破了,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座座危崖峭壁的石峰,是一色的苍翠欲滴,不起眼的杂树,主干只有拇指粗、手腕粗,弯弯曲曲地蓬勃在奇峰幽壑。随风起舞的枝叶上,看得出清脆悦耳的笛声从树叶上滑落下来!回过来再看树干,松树也好,杂木也罢,都是遒劲的根让树的枝叶茂盛的,这生命神奇的张力,难道是远古的流浪者挣扎成人?看看这悬崖峭壁上的树,想想它们的生存环境是何等恶劣而漫长。树木的主干不粗不高且弯弯曲曲但又郁郁葱葱,它们从不拿年轮摆资格显出老气横秋的样子,它们永远年轻着。人如果在生活中不顺心,望着千峰万壑悬崖峭壁上的那些树遥想,树的生存过程会震撼人心的,说不定就在某一个瞬间,把人的生活中堵塞的穴位全都冲开了,血脉通畅了,浑身轻松了,幸福降临了。
    有人说,武陵源这部浩瀚的大自然史卷不忍细读,因为风雨刻下太深的凄苦。世界上一切美得震撼人心的自然景观和人文精神,谁又没有历经孤独、寂寞和凄            苦呢?屈原是孤独的,因为他纯洁美丽的内心世界是在流放中向天地倾诉出来的。司马迁身陷囹圄撰写《史记》也一样寂寞;陈景润在哥德巴赫猜想的攀登途中连苹果都不识岂不更孤独吗?但他们在孤独、寂寞的人生路上所造的景色却一直美到如今。永久的美总是超凡脱俗的。
    当我仰望索溪孤独的一轮冷月时,当我寻觅金鞭溪边的龙虾花,在十里画廊和悬壶济世的采药老人攀谈,在天子山观赏悬崖石峰中盛开的一簇簇野花,于猴子坡上窥视藤树间攀援跳跃的猕猴,被西海峡谷中的飞狐惊呆时,我在想:武陵源沉积红砂岩的森林石林,由于树的顽强,绿了万峰如簇的奇山幽谷,赋予石峰峭壁以生命,生命已有亿万年。一座座石峰粗犷而剽悍,秀逸神奇诡异而又野性撩人,生机勃勃。武陵源一年有3个月是蒙在雾里的,天公隔三差五就为武陵源下一场雨,雨雾中观西海,一座山崖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出几样景致来。雨断断续续下着时的西海显得深沉、厚实、神秘,墨绿、海蓝、嫩绿和乳白的色彩交替变幻着,像海底世界丰富多彩,深不可测。雨一住,可以看到一尊尊瘦态嶙峋的石峰,一座座大腹便便的石笋突然醒来,被云雾搂抱着,一沉一浮,像从海底浮出水面。魔幻般的云雾擦拭着每棵树,每一座崖。一阵风刮来,一尊尊石峰用瘦而坚挺、胖而宽阔的胸膛迎接激荡的风涛。天气渐渐地晴朗,武陵源随处可见一坡白雪似的瀑布,随处可听一林婉转清脆的鸟语,随处可以饱览一棵棵碧玉簪般的树木插在一座座石峰的头顶上。太阳像个老顽童似的突然滚出来,将光芒洒在西海又宽又高又长的石壁上,石壁上裸露的白色、金黄色、黛色,显示着一种沧桑,彩虹挂在天上,与秀水相伴。这时候,金鞭溪、索溪的水像五线谱上的音符一高一低地奔跑着,宝风湖那条宽约一丈、高约百丈的瀑布像飘在老人胸前白色的胡须。我曾在林荫深处的平面石头上,一小包花生米、二两小湘泉,品“林间一壶酒”的味道,人成了谁也没见过的神仙。
  人的幸福生活,应当包括在武陵源中感受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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