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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崇拜(一)

更新时间:2018-03-19 12:08:37 来源:www.okzjj.com 编辑:okzjj.com 已被浏览 查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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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穴崇拜
  穴是早期人类的居所,与母腹有某种相似性,所以被原始初民视作人类的发源地。初民以为最早的祖先生于穴,穴遂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穴崇拜,实际上属于母腹生殖力崇拜。土家族聚居多溪的山地,也存在历史悠久的穴母腹生殖力崇拜,他们认为自己的远古祖先生于五落钟离山的赤穴与黑穴。
  一、穴生人观念的产生
  我国不少山地民族都曾有过穴崇拜,这些民族都曾将一些神奇的山当作本民族祖先的诞生之所。穴生人观念的产生,与早期人类的居生活和母腹崇拜密切相关,可以说,穴生人观念是早期人类穴居生活的记忆与母腹生殖崇拜相结合的产物。
  穴是早期人类的居所,已为大量的考古资料所证明。我国石器时代先民居住过的穴遗址遍布全国。如北京周口店龙骨山穴,发现了四十多个不同年龄、性别的“北京人”的化石;广东曲江县马坎乡狮子山岩,发掘出一个虽已破碎但可复原的人类头顶骨;湖北长阳县城西南大钟家村穴,发掘到一个带有两枚牙齿和一枚前臼的人类左上腭骨;广西柳江通天岩,出土了一个完整的头骨及胸椎、髋、股等骨骼,属于一中年男性;北京周口店龙骨山顶的山顶,发掘出三个完整的头骨以及下颚骨、脊椎骨、肩胛骨、膑骨、肢骨、牙齿等其他化石材料,分别属于8到10个不同个体,等等。这些材料都说明早期人类确以穴为居所。直到晚近,我国边远地区仍有个别以穴为居所的家庭。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人类逐渐脱离了穴,但是穴生活却作为一种记忆传承下来。许多民族的史诗、古歌、根古歌、古文献都记叙了其远古祖先穴生活的情景。如彝族文献《西南彝志》说:“有名的山岭,九千七百二;有名的穴,四百六十七;有名的河湖,三千六百九。”彝族古歌《力芝与索布》中说:“我是森林的儿子,我是岩的主人。”
  当然,仅有穴生活的记忆,还不能形成穴生人观念,只有当这种穴生活记忆与母腹崇拜相联系的时候,才有可能产生穴生人观念。
  母腹是婴儿诞生之所,故而成为祈求子孙绵绵的原始初民的崇拜对象。母腹崇拜大约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中外都曾有过母腹崇拜,其有力的证据便是出土的原始社会的突出母腹特征的妇女雕像。这种妇女雕像往往腹部滚圆、乳房高耸、臀部丰腴,突出了与生育有关的女性特征。这些妇女雕像往往被称为母神。兹举几例:
  奥地利的维伦多夫的维纳斯,发现于克雷姆斯附近,属旧石器时代的雕像。雕像质地为石灰石。
  法国曼顿的维纳斯,属旧石器时代雕像,质地为皂石。
  法国莱斯普克的维纳斯,属旧石器时代雕像,质地为象牙。
  法国洛塞尔的维纳斯,属旧石器时代的浮雕,质地为石灰石。
  德国埃利希·诺伊曼《大母神——原型分析》评价以上几个女神像说:
  “这几个大母亲女神塑像都是女性基本特征的典型。……在这些塑像里,已可以看到女性生育力的前人类和超人类的表现。头部没有视力,向身体中部前倾;手臂只是示意的,过分强调身体中部。畸大的股部和腰部逐渐收缩而变成细瘦的小腿;足部已经碰掉了,但无疑它们并不坚固。决不可能把它们设想为这个硕大的身体——容器的支撑物。”
  “这些无定型的大母神塑像是孕育女神的造型,在全世界,它都被当作怀孕和生育的女神,而且作为不仅是女人的,也是男人的崇拜对象,它也被视为生育力的原型象征,遮蔽、保护和滋养的基本特征的原型象征。”
  母腹崇拜,除了以突出女性腹、臀、乳的雕像为表现形式外,还以其他与母腹有某种关联和相似性的事物为表现形式,穴便是其中之一。早期人类居住繁衍于穴的记忆,使得先民们将穴与母腹相提并论,以为穴与母腹一样,都是生命诞生之源,这样,便产生了穴生人观念。由此可见,穴生人观念,实际上是母腹生人观念的变异,穴崇拜是母腹崇拜的变化形态。
  穴生人观念,既存现于与穴相关的起源神话中,也存现于与穴相关的乞子习俗中。
  云南西盟佤族有一个叫“司岗里”的石,被佤族视为祖先诞生之所,人们每年都要在这里举行祭祀。“司岗里”为佤语,其意义之一即为人自石中出。佤族创世神话说,利吉神与路安神创造天、地、日、月、动物、植物与人,将人置于石中。后来木依吉神令小米雀啄开石,人便从石中走出来,世上便有了人种。蒙古族、哈萨克族、壮族、白族等民族都有这类穴生人的神话传说。
  依据人从生的观念,便产生了向穴乞子的习俗,而且这类习俗至晚近仍有传承和发展。
  贵州大方县白腊花若乡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个,直径约30厘米,当地彝族称为“阿若迷”,意为“打儿”。毕节农场黄泥村也有一个类似的山,亦被当作乞子的对象。
  广西环江毛南族有祭圣母石乞子的习俗。圣母石在下南圩的马山峰之间,高丈余,看上去像一背负小孩的妇女,被毛南族视为圣母的化身。圣母石中部有一里长了一棵桃树,被称为仙桃树。夏天桃树果实成熟时,求子的毛南族妇女便带上红鸡蛋、粽子等,来到圣母石脚下祭拜,并摘仙桃吃,俗信可以怀孕生子。显然,这是将石当作了怀孕生子的母腹。
  四川盐源县有一山崖,上面有一个,当地的纳西族以此为巴了拉木女神的腹腔或子宫,乞子者向内丢石子,投进则意味着得子。该被称为“打儿窝”。
  四川凉山喜德县观音岩上,有一个“摸儿”,求子者进入中摸石乞子,俗信摸得石必抱男,摸得砂必抱女。
  在内蒙古,有妇女穿越山以乞子的习俗。
  河南淮阳人祖陵显仁殿的台基石东北角,有一个圆,人称“子孙窑”。不育妇女拜人祖庙时,必须用手掏一下“子孙窑”,俗信可以怀孕生子。
  由以上事实可见,把早期人类的居所——穴与母腹相联系,便产生了穴生人观念。上述形形色色向穴乞子的习俗,都表明在人们的心目中,穴是母腹的象征,具有生殖的力量。这种以象征母腹为特征的穴崇拜,在土家族及其祖先巴人的文化中,有着突出的表现。
二、赤穴、黑穴生巴人神话揭秘
  关于土家族祖先巴人生于赤穴、黑穴的说法,最早见于《世本》,并遍载《世本》之后的多种典籍。此处引南朝宋范哗《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的记载:“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瞫氏,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钟离山。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
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剑于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又令各乘土船,约能浮者,当以为君。余姓悉沈,唯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
  研究土家族历史与文化的学者,常以此种记载为信史,以为巴姓与其他四姓分别居住于赤穴与黑穴。殊不知,这些记载并非信史,实为神话,其叙事事件的神话色彩是显而易见的。如掷剑石穴投中者为首领,乘土船能浮者为君,就属于竞技决雌雄的神话模式,而与远古氏族间的浴血兼并的史实相去甚远。在此,巴氏生于赤穴,四姓生于黑穴之说,应该理解为一种神话式的说法,而不能简单地解释成巴氏居于赤穴,四姓居于黑穴。所谓“生”,毫无疑义应理解为“出生”或“诞生”之义,结合全句理解,应为:巴氏为赤穴所生,四姓皆为黑穴所生。赤穴、黑穴与佤族“司岗里”(出人)有着同类性质,都深深烙上了母腹生殖崇拜的印记。由此可见,赤穴、黑穴之说实为渗透着巴人穴生殖观的氏族起源神话。惟其是神话,所以才随着巴人的迁徙而作变异性的传播。同治《施南府志》说廪君赤穴在恩施城东八十里,黑穴在恩施城南二百里。同治《来凤县志》卷五又说来凤城西南有个地方叫“黑峒”,黑峒应该就是黑穴。又咸丰也有一个叫黑的地方。按《后汉书》等史籍的记载,赤穴、黑穴本应在长阳武落钟离山,怎么会又出现在恩施、来凤、咸丰等地呢?这就说明,巴人迁到哪里,就会在哪里就地命名新的赤穴、黑穴。赤穴、黑穴已经不指具体的地名或穴,而只不过是巴人生殖崇拜的代名词。
  有关赤穴、黑穴的其他记载,也从侧面反映了赤、黑二穴之说所蕴含的生殖崇拜观念。先录几种材料如下:
  《荆州图[副]》说:“宜都(郡)有穴,穴有二大石,相去一丈,俗云其一为阳石,一为阴石。水旱为灾,鞭阳石则雨,鞭阴石则晴,即廪君石也。”
  上书又载,副夷县(《御览》作夷陵县)“县西一独山,有石穴,有二大石并立穴中,相去可一丈,俗名为阴阳石,阴石常湿,阳石常燥”。
  《水经注·夷水注》说:夷水“东径难留城,城即山也,独立峻绝。西面上里余,得石穴。把火步行百许步,得二大石碛,并立穴中,相去一丈,俗名阴阳石,阴石常湿,阳石常燥”。
  上引资料所记石穴均为廪君出生之赤穴。穴中二石分别被称为阴石、阳石,应该与生殖崇拜有关。我们知道,以崇拜女阴和男根来祈求生殖力曾是一种普及世界的原始文化现象。黑格尔曾指出:“对自然界普遍的生殖力的看法是用雌雄生殖器的形状来表现和崇拜的。”以形似女阴和男根的石头来象征女阴或男根,并加以崇拜,在我国民间是司空见惯的。因此,廪君穴中的阴石应为女阴的象征,阳石则为男根的象征。资料所记二石的特征与作用也能证明这一点。二石的特征分别是,阴石常湿,阳石常燥,正分别与男女生殖器官的特征相吻合。二石的作用分别是主雨主晴,所谓鞭抽阴石就会止雨天晴,鞭抽阳石则会止晴降雨。为什么阴阳二石会与降雨天晴相联系呢?这要从生殖崇拜在农业生产中的运用说起。原来,原始人是把人的繁殖与农作物的繁殖当作同等事物看待的。在原始人的观念中,两种繁殖既属同类,便可以相互产生交感作用,即人的生殖力可以作用于农业生产,促进农作物生长;农作物的生长力也可以作用于人的生育,促进人类繁衍子嗣。曾在世界范围存在过的以两性性交来刺激农作物丰收的事例正是将人的生殖力作用于农业生产的显证。英国著名人类学家弗雷泽在他的《金枝》中列举过这方面的例子:“中美洲的帕帕尔人在向地里播下种子的前四天,丈夫一律同妻子分居,目的是要保证在下种的前夜,他们能够充分地纵情恣欲,甚至有人被指定在第一批种子下土的时刻同时进行性行为。祭司责令人们在这种时刻同他们的妻子行房事,实际是作为宗教义务来完成的。如果没有做到,播种即为非法。这种风俗的惟一可能解释似乎是印第安人把人类繁衍生育的过程同植物也要进行同样的职能弄混淆了,因而他们以为求助于前者,同时也会促进后者。”
  “爪哇一些地方,在稻秧孕穗开花结实的季节,农民总要带着自己的妻子到田间去看望,并且就在地头进行性交。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促进作物生长。”
  “中非的巴干达人非常相信两性交媾与大地丰产之间有着密切联系,如果他们的妻子不能怀孕的话,他们一般地都是把她休了,认为她妨碍了丈夫园中果树的丰产。相反,如果有一对夫妻生了双胞胎儿女,这就表明他们的生殖力超乎寻常,巴干达人便相信这两口子也有使植物园的果树丰产的相应能力,于是就供给他们日常的主要食粮。在孪生婴儿出生后不久,就举行一次仪式,让妈妈在房子附近的茂密的草地上仰面躺下,采下园内一朵大芭蕉花放在她的两腿之间。然后请她丈夫过来用他的生殖器把花挑将出去。这种仪式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想把这一对夫妇的生育能力传给那园内的果树。此外,这一对夫妻还要走遍本地各处,在所有要好的朋友的植物园内跳舞,其目的显然也是为了使果树结更多果实。”②在农业生产中,最大的威胁来自于水灾与旱灾,所以,以男女生殖力刺激农作物生长与丰收的手段,又被转借用来请雨止雨,以保证农作物顺利生长。其意义也在于:人们认为雨水是神灵(多指天神与地神)交媾的产物,要降雨,便是促成神灵交媾,要止雨,便是让神灵不能交媾。而男女交媾正是感应神灵交媾而降雨的巫术。在巫术中,男女交媾的仪式往往是象征性的,如以裸女拉犁耙,便是以犁耙犁地象征交合的动作。裸女暴露性器官,也是一种性刺激。弗雷泽的《金枝》中说:
  “在特兰西瓦尼亚的一个地区,当田地已干旱得龟裂时,姑娘们把衣服脱得精光,由一个也是裸体的年纪较大的妇女领着,偷出一只整地的木耙,并带着它越过田野来到一条溪流
旁,在那里她们把耙放在水里漂浮着。接着又坐上耙并在它的每个角上点起一个小火堆,持续燃烧一个钟头,然后把耙留在水里,她们自己走回家去。”
  “在印度的一些地方,也有类似的求雨巫术:裸体的妇女们在夜里拉着犁越过一块田地,这时男人们小心地避开这条道路,因为他们的出现将破坏这个法术。”博尔尼《民俗学手册》也有类似的记载:“……妇女在求雨仪式中所起的突出作用引起人们的注意。甚至在印度也如此,那里的妇女平时从不犁地,在干旱季节,妇女们脱去衣服,夜间在田里拉犁。甚至上层社会的婆罗门妇女也不顾身份来参加这个仪式。”
  在我国,早期的性巫术仪式往往表现为男女之间的野合,特别是春天急需降雨季节的野合,后来则表现为夫妇之间的交合。如《路史·余论》引董仲舒《祈雨法》:“令吏妻各往视其夫,到起雨而止。”这就是以生殖力祈雨的巫术行为。以生殖力请雨止雨的巫术行为逐渐在人们的头脑中形成了男女生殖器官与晴雨有着对应关系的观念。阴主雨,女性生殖器就和雨水相联系;阳主晴,男性生殖器官就与天晴硬扯在一起。这就是鞭阴石止雨,鞭阳石降雨的奥秘之所在。鞭打阴石,阴石则不敢再降雨,不雨则晴;鞭打阳石,阳石则不敢再放晴,不晴则雨。据此推断,廪君穴中的阴石应为女阴的象征,阳石应为男根的象征,当确凿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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